今年說點什麼好呢,一六年寫了一次,去年啥都沒說,總感覺沒什麼好說的。一七年其實很浮躁,可以說非常實用主義了,總是在避免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,跟我妹提起這事,她問我沒有意義的定義是什麼,我其實也說不太清楚,大概就是做了也白做、說了也白說的事情。
很高興能發現許多有趣的音樂和書籍,因爲有聽IPN播客的習慣,那句「增強對藝術的敏銳感受力」可以說是相當重要了,做什麼事情如果不能以多方面的視角來看待問題,那就像缺乏審美的程序員一樣,很難創造出讓人喜歡的東西。以攝影的角度去看待建築、以音樂的角度去欣賞一部漫畫、文學作品都是可以的。但我深知這種實用主義是有問題的,其實人大部分時間都在做無意義、重複的勞動,否定掉所謂的『無意義』,其實也是在否定大部分的人生了。又因爲我的自尊心極強,無意間或許傷害了一些朋友,至此分道揚鑣,也不知該說什麼好。坦白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從哪裏來,我很在意我在意的人如何看待我,這個問題也無需討論。
『有些話不用都說出口。』這句話在我腦海裏閃過幾次,跟這句話類似的是『如果什麼話都要說出口,那啞巴要怎麼表白啊。』都很有道理,但我總會忍不住把想講的東西都說出口,總覺得不說出來對方怎麼會知道呢?其實又怎麼會不知道呢。
『CALL ME BY YOUR NAME』裏頭的爸爸說到三十歲以前,我們會漸漸喪失去愛的能力,大部分人或許都慢慢地在走向實用主義,覺得愛了也沒有意義,那就少愛一點,但這就如他所說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。對一切充滿好奇,對我們人體、心靈上的觸覺保持敏銳是很重要的事,想做什麼就勇敢的做這是必要的勇氣,又何苦留到某個時期的deadline,給自己列了一系列非做不可的清單,還是想到什麼就去做吧。
大部分人都說自己有健忘,其實我也想很自豪的說自己非常健忘,忘掉一些不必要的細節、一些只有自己覺得重要的重要。好死不死,我不但不健忘,還能『存檔』,把最後一次見面的記憶存起來,下次見面的時候再打開就好了,或許是這個原因,有很久沒見的朋友,依然能找回當初的感覺。其實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健忘點,那句『別人沒讀過的書,你讀了也相當於沒讀。』套在這裏也是成立的吧,『別人沒記住的回憶,你記了也白記。』
環境對於我來說,從來不是問題,在差的環境我都可以待下去,但我很感謝爸媽給予了我很大的自由度,無論是哪方面都好。我討厭平穩的主旋律,就像運行的程序沒出現bug,那一定是有問題的,換句話說也是無聊的。我想像荒木經惟、森山大道這樣的攝影大師也一定是期待一直在攝影的路上,也就是按下快門前的那段時光,而不是按下以後的世界。
前天老爸在我書桌前擺了一盤含苞待放的花,撇了一眼,沒細看,今天看到它盛開的樣子,好美。想到了些什麼,一些甜甜的東西,一些類似攝影、類似愛的東西,不描述也罷,至少能感受到它的美還是很好的。
最近看的電影『君の膵臓をたべたい』(我想吃掉你的胰臟),裏面的春树問女主山内樱良:『對你來說,活着是什麼?』,她回答說:
『活着,就是和某人心意相通吧。認可某個人、喜歡某個人、討厭某個人,和某個人在一起,牽手、擁抱、擦肩而過,這就是「活着」,獨自一個人,是不會懂什麼叫活着的,對,又喜歡、又討厭、又憂愁,這種遲鈍,這種與他人的溝通,就是我活着的證明。』
沒有了他人,人是無法從自己身上找到活着的意義的,這句話我認同,也希望可以先把自己一些不必要的倔強去掉。但也請留意當時對話的語境,那樣的時空對於他們兩人來說,都僅此只有這一次了,如果你意識到了這一點,也還是會有遺憾的話,那大概就和我看到那盛開的花的景象是一樣的。
以上,就是我認爲不可或缺的感受力,我希望2018年,仍可保留這樣的力量,拼盡全力做想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