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,我收到一个讯息,表姐很突然的对我说:
『你很适合一起出去旅行。』
这句话时不时会从我脑海边闪过,当中的理由是什么其实好像并不重要,但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我问过许多人关于旅行的看法,是选择一个人还是和别人结伴同行。大部分的人会选择和亲朋好友一起出去玩,当然也有人喜欢独行。但是在上面那句话的语境里,我听到的更多偏向于:『如果要选一个人一起去旅行,那我会选你吧。』但事实上,我和她当然不太可能一起单独旅行,她说出了这句话基于怎样的情感是我比较好奇的。我自己想到的一个答案是:『大概是我绝不会让对方在旅行的时候感到孤单吧。』
我想无论是一个人也好,还是一群人,踏上了旅行的航线,心里是带着既不安又兴奋的心情,身处异地,莫名的孤独感袭来。不管我们再怎么否定旅行最终都不期望一个人这一事实,都掩饰不了当我们第一次在富士山脚下、第一次看见巴黎、东京铁塔、第一次被冰岛的绮丽世界震撼时想和别人分享的心情。我无法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,所以当我远行的时候,我也希望有人看见了我见过的风景。
说到底我们都太TM孤单了,孤单的来到这个世界,孤单的离开。在纪录片《和奈良美智一起去旅行》里,一位叫赛荷的小女孩对他说:
奈良美智先生,悲伤时我好想喊你的名字。
放佛是从画里看见了奈良先生的孤独。森山大道独自周游国道,他带上了相机。村上春树身为职业小说家这一特殊的身份,孤独是家常便饭,但日后,我们总能在他的小说世界里看见他对这个世界风景的看法。他也曾写过一本关于旅行的书:《你说,寮国到底有什么?》,所以不管以何种形式,我们不愿独自上路,总会带上些什么、留下些什么。
在我的印象里,旅行的风景是白平衡异常、被强曝光以后的世界,被阳光反照的白茫茫一片的湘南海街,犹如滨田英明拍摄的鸟取砂丘的纯洁世界。但就像是天国与地狱, 时间终有一天会抹去上面的一切, 这样的记忆如果只存留在一个人身上,也太可惜了。
19年, 奈良美智带着山子(一个闭眼女孩的山形立牌)旅行时, 所到之处都用山子作为背景的一部分,拍了写真。距离奈良先生举办摄影展已经过去了2年,这次他也一定会以摄影师的身份带来不一样的东西吧,当我在推特看了一段时间该系列的照片以后,心里这样想着。果然以山子为主题的名为:「Though no one may notice, the world knows all that you have seen.」的写真展,4月份将在北海道举行。 而今天2月13号,为该展览筹集资金的明信片套装也开始贩售。是次贩售明信片的地点也各有不同,不单单是书店、精品店,也有园艺店、台湾小吃店、咖啡店、家居店。
在不同的店里呈现奈良美智世界的风景, 这样想来这个主题就不言而喻了:
「或许没有人注意到,但是这个世界已经被你真真切切的改变了。」
你将沙滩的石子拾起, 放置于阳台的盆摘上;你将森子玩偶放置于homepod mini音响上;你将帽子遗留在海边车站的石凳上;多么微不足道的风景,但是这个世界已经被你改变了。在写真的世界里,我们不可能拍到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。我们也无法要求曾经出现过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一尘不变,即便曾经你们多么真实的快乐着,但那就像无法拍回你曾经拍过的照片一样,都是无法复刻的存在。那些真实存在的,真真切切的存在过人和风景,不管怎么遗忘,请相信,它们真实发生着。
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着...